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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离小说网 > 同人小说 > 基督山伯爵 作者:大仲马 | 书号:22838 时间:2017/10/21 字数:113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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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十七章回忆往事 “首先,”卡德鲁斯说“先生,我必须请求您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教士问道。 “就是我将把详细情形讲给您听,如果您将来有利用到它的时候,您可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是我讲出来的。因为我讲到的那些人,都有钱有势,他们只要在我⾝上动一 ![]() “您放心好了,我的朋友,”教士答道。“我是一个教士,人们的忏悔永远只蔵在我的心里。请记住,我们唯一的目的是适当地去执行我们朋友的最后的愿望。所以,说吧,别保留什么,也别意气用事,把真相讲出来,全部的真相。我不认识,也许永远不会认识您将要说到的那些人。而且,我是一个意大利人,不是法国人,是只属于上帝而不属于凡人的,我就要退隐到我的修道院里去了,我此次来只是为了来实现一个人临终时的愿望而已。” 这最后的保证似乎使卡德鲁斯放心了一些。“好吧,既然如此,”他说“我就老实对您说吧,我必须坦⽩地告诉您,那可怜的爱德蒙所深信不疑的友谊是怎么一回事。” “请您从他的⽗亲讲起吧,”教士说“爱德蒙曾对我讲起许多有关那位老人的事,他是他最爱的人了。” “这件事说来令人伤心,先生,”卡德鲁斯摇头摇说“前面的事大概您都已经知道了吧?” “是的,教士回答说,”直至他在马赛附近的一家酒馆里被捕时为止,这以前的一切,爱德蒙都已经讲给我听过了。 “在瑞瑟夫酒家!噢,是的!那过去一切现在犹如在我的眼前一样。” “那次不是他的订婚喜宴吗?” “是呀,那次喜宴刚开始是那么令人⾼兴,但结果却是极其令人悲伤:一位警长,带着四个拿 ![]() “对,到这一点为止我都知道了,”教士说。“唐太斯本人除了他自己的遭遇外,其它一无所知,我跟您说过的那五个人,他后来再也没有见到他们,也不曾听人提起过他们。” “唐太斯被捕以后,莫雷尔先生就赶紧去打听消息,消息糟透了。老人独自回到家里,含着眼泪叠起他那套参加婚礼的⾐服,整天地在他的房间里踱来踱去,晚上也不觉睡,我就住在他的下面,所以听到他整夜地走来走去。我也睡不着,因为那位可怜的老⽗亲的悲哀使我非常不安,他的脚步声每一声都传到了我的心里,就象是他的脚踏在了我的心上一样。第二天,美塞苔丝到马赛去恳求维尔福先生给予保护,结果是一无所获。于是她去看望老人。当她看到他那么伤心,那么心碎,而且知道了他从头一天起就没合过眼,吃过东西的时候,她就想请他和她一起回去,以便可以照顾他,但老人不同意。‘不’他这样回答,‘我决不离开这间屋子,我那可怜的孩子爱我胜过世界上的一切,假如他一旦出狱,他肯定首先来看我,要是我不在这儿等他,他会怎么想呢?’这些话我都是透过窗子听来的,因为我也非常希望美茜蒂丝能劝动老人跟她走,他在我头上老是走来走去的,⽇夜都不让我有一刻的安宁。” “难道您没上楼去设法劝慰一下那可怜的老人吗?”教士问道。 “啊,先生,”卡德鲁斯答道“那些不听劝慰的人,我们是无法劝慰他们的,他就是那种人,而且,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他好象不大⾼兴看见我。可是,有一天夜里,我听到他在那儿哭泣,我再也忍不住了想上去看看他,但当我走到他门口的时候,他不哭了,在那儿祈祷了。先生,我现在无法向您复述他说的那些催人泪下的祈求的话。那简直不是虔诚或悲哀这几个字。我,我不是假虔诚的教徒,我也不喜 ![]() “可怜的⽗亲!”教士轻声地说。 “他一天天地独自生活着,愈来愈孤独。莫雷尔先生和美塞苔丝常来看他,但他的门总是关着的,虽然我确信他的确在家,但他就是不开门。有一天,他一反常态,竟让美塞苔丝进去了,那可怜的姑娘顾不上她自己的悲伤,竭力劝慰他。他对她说:‘相信我的话吧,我亲爱的女儿,他已经死了,现在不是我们在等他,而是他在等我们。我很快乐,因为我年纪最老,当然可以最先见到他。’再善良的人,也不会老去看那些让人见了就伤心的人。所以老唐太斯最后只剩孤零零的一个人了。不过我时常看到有陌生人到他那儿去,下来的时候,总是遮遮掩掩地挟着一包东西。我能猜到这些包里是什么。他是在一点点地卖掉他所有的东西,以便弄些钱来买吃的东西。最后那可怜的老头终于山穷⽔尽了。他欠下了三个季度的房租,房东威胁要赶他出去。他便恳求再宽限一个星期,房东同意了。我知道这件事,因为房东离开他的房间以后就到我的房间里来了。 最初的三天,我听到他还是照常地来回踱步,到了第四天,我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于是我决心不顾一切地到他那儿去。 门是紧闭着的,我从钥匙孔里望进去,看到他脸⾊苍⽩憔悴似乎已病得很重了。我就去告诉了莫雷尔先生,然后又跑到了美塞苔丝那儿。他们两个人立刻就来了,莫雷尔先生还带来了一个医生,医生说是肠胃炎,要他适当地噤食。当时我也在场,我永远忘不了老人在听到这个噤食的时候脸上露出的那个微笑。从那时起,他把门打开了。他这时已有借口可以不再多吃东西,因为是医生嘱咐要他这么做的。” 教士发出了一声呻昑。 “这个故事您很感趣兴,是吗,先生?”卡德鲁斯问道。 “是的,”教士答道“非常动人。” “美塞苔丝又来了一次,她发觉他已大大地变样了,因此就比以前更急切地希望能把他带到她自己住的地方去。莫雷尔先生也是这个想法,他很想不顾老人的反对,硬送他去,但老人就是不肯,并且嚎啕大哭起来,于是他们便不敢再坚持了。美塞苔丝就留在他的 ![]() 教士离开椅子,站起来在房间里转了两圈,用颤抖的手紧庒着他那⼲焦的喉咙。“您相信他是死于…” “饥饿,先生,是饿死的,”卡德鲁斯说。“这一点我敢肯定,就象肯定我们两个人是基督徒一样。” 教士用一只发抖的手拿起了他⾝边一只半満的⽔杯,一口喝了下去,然后又回到了他的座位上,眼睛发红,脸⾊苍⽩“这事实在太可怕了。”他用一种嘶哑的声音说。 “更可怕的是,先生,这是人为而并非天意。” “把那些人告诉我,”教士说道“要知道,”他用一种近乎威胁的口气继续说“您曾答应过把一切事情都告诉我的。那么告诉我,用绝望杀死了儿子,用饥饿杀死了⽗亲的这些人究竟是谁?” “嫉妒他的两个人,先生,一个是为了爱,另外一个是由于野心,是弗尔南多和腾格拉尔。” “告诉我,这种嫉妒心是怎样表现出来的?” “他们去告密,说爱德蒙是一个拿破仑 ![]() “两人之中是哪一个去告密的?真正有罪的是哪一个?” “两者都是,先生,一个写信,另一个去投⼊邮筒。” “那封信是在哪儿写的?” “在瑞瑟夫酒家,就在吃喜酒的前一天。”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教士轻声自语道。“噢,法利亚,法利亚!你对于人和事判断得多么准确呀!” “您在说什么,先生?”卡德鲁斯问。 “没什么,没什么,”教士答道“说下去吧。” “写告密信的是腾格拉尔,他是用左手写的,那样,他的笔迹就不会被认出来了,把它投⼊邮筒的是弗尔南多。” “这么说来,”教士突然喊道“你自己当时也在场了?” 教士意识到自己有点急躁了,就赶快接着说:“谁也没有告诉我,但既然您一切都知道得这样清楚,您一定是个见证人罗。” “不错,不错!”卡德鲁斯用一种哽咽的声音说“我是在场。” “您没办法阻止这种无聇的行为吗?”教士问“要不,您也是一个同谋犯。” “先生,”卡德鲁斯答道“他们灌得我酩酊大醉,以致我的一切知觉几乎都丧失了。我对于周围所发生的事只模模糊糊地知道一些。凡是在那种状态之下的人所能说的话我都说了,但他们再三向我表示,说他们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完全没有恶意。” “第二天呢,先生,第二天,他们所做的事您一定看得很清楚,可是您却什么也没说,唐太斯被捕的时候您不是也在场吗?” “是的,先生,我在场,而且很想讲出来,但腾格拉尔拦住了我。’‘假如他真的有罪,’他说,‘真的在厄尔巴岛上过岸,假如他真的负责带了一封信给巴黎的拿破仑 ![]() “我懂了,您是听之任之,事实如此而已。” “是的,先生,”卡德鲁斯回答道“每当我想起这件事,就⽇夜悔恨。我常常祈求上帝饶恕我,我向您发誓,我这样祈祷还有另一个理由,那就是我相信,我现在这样穷苦就是做了这件事的报应。这是我一生中惟一的一件深感自责的事情。我现在就是在为那一时的自私赎罪,所以每当卡尔贡特娘们抱怨的时候,我总是对她说,‘别说了,娘们!这是上帝的意志。’”卡德鲁斯低垂着头,表示出真心忏悔的样子。 “嘿,先生,”教士说道“你讲得很坦⽩,您这样自我遣责是会得到宽恕的。” “不幸的是,爱德蒙已经死了,他并没有宽恕我。” “他并不知这回事呀。”教士说道。 “但是他现在知道了,”卡德鲁斯急忙说“人们说,死人是一切都知道的。” 房间里暂时沉默了一会儿。教士站起⾝来,神态肃然地踱了一圈,然后又在他的原位上坐了下来。“您曾两次提到一位莫雷尔先生,他是谁?” “法老号的船主,唐太斯的雇主。” “他在这个悲剧里扮演了怎样的一个角⾊?”教士问。 “扮演了一位忠厚的长者,既勇敢,又热情。他曾不下二十次去为爱德蒙说情。当皇帝复位之后,他曾写信,请愿,力争,为他出了不少力,以致在王朝第二次复辟的时候,他几乎被人当作了拿破仑 ![]() “哦,”教士问题“莫雷尔先生还活着吗?” “活着。”卡德鲁斯回答。 “既然那样,教士回答说,”他应该得到上帝的保佑,该很有钱吗,很快乐罗?”卡德鲁斯苦笑了一下。“是的,很快乐,象我一样。” “什么,难道莫雷尔先生不快乐吗?”教士大声说道。 “他几乎已到了山穷⽔尽的地步了,不,他几乎已快名誉扫地了。” “怎么会糟到这种境地呢?” “是的,”卡德鲁斯继续说道“是糟到了那种境地。苦⼲了二十一年,他在观赛商界获得了一个体面的地位,现在他却彻底完了。他在两年之中丧失了五条船,吃了三家大商行破产的倒帐,他现在惟一的希望就是那艘可怜的唐太斯曾指挥过的法老号了,希望那艘船能从印度带着洋红和靛青回来。假若这艘船也象其他那几艘一样沉没了的话。他就完全破产了。” “这个不幸的人有 ![]() “有的,他有一位太太,在这种种的不幸的打击下,她表现得象个圣人一样。他还有一个女儿,快要和她所爱的人结婚了,但那人的家庭现在不许他娶一个破产人家的女儿。此外,他还有一个儿子,在陆军里是名中尉。您可以想象得到,这一切,非但不能安慰他,反而更增加了他的痛苦。假如他在世界上只单⾝一人,他可以一 ![]() “太可怕了!”教士不噤失声悲叹道。 “老天就是这样来报答有德之人的,先生,”卡德鲁斯接着说。“您瞧我,我除了刚才告诉您的那件事以外,从没做过一件坏事,可是我却穷困不堪,非但眼看着我那可怜的老婆终⽇发⾼烧奄奄一息,毫无办法可以救她,就是我自己也会象老唐太斯那样饿死的,而弗尔南多和腾格拉尔却都在钱堆里打滚。” “那是怎么回事呢?” “因为他们时时走运,而那些诚实的人却处处倒霉。” “腾格拉尔,那个教唆犯,就是那个罪名最重的人,他怎么样了?” “他怎么样了?他离开马塞的时候,得了莫雷尔先生的一封推荐信,到一家西班牙行银去当出纳员,莫雷尔先生并不知道他的罪过。法国同西班牙战争期间,他受雇于法军的军粮处,发了一笔财,凭了那笔钱,他在公债上做投机生意,本钱翻了三四倍,他第一次娶的是他那家行银行长的女儿,后来老婆死了又成了光 ![]() ![]() “啊!”教士用一种奇怪的腔调说“他快乐吗?” “快乐!谁说得上呢?快乐或不快乐是一个秘密,只有自己和四面墙壁才知道,墙壁虽有耳朵,却没有⾆头。要是发了大财就能得到快乐,那么腾格拉尔就算是快乐的了。” “那么弗尔南多呢?” “弗尔南多!哦,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一个可怜的迦太兰渔夫,既没有钱,也没有受过什么教育,他怎么能发财的呢?这件事的确使我感到很奇怪。” “人人都觉得奇怪呀。他的一生中一定有某个谁都不知道的不可思议的秘密。” “但表面上,他究竟是怎样一步步地爬到这种发大财或得到⾼官最禄的呢?” “两者兼而有之,先生,他是既有钱又有地位。” “您简直在对我编故事啦!” “事实如此。您且听着,一会儿就明⽩了。在皇帝复位之前一些⽇子,弗尔南多已应征⼊伍了。波旁王朝还是让他安安静静地住在迦太罗尼亚人村里,但拿破仑一回来,就决定举行一次紧急征兵,弗尔南多就被迫从军去了。我也去了,但因为我的年龄比弗尔南多大,而且才娶了我那可怜的老婆,所以我只被派去防守沿海一带。弗尔南多被编⼊了作战队部,随着他那一联队开上了前线,参加了里尼战役[在比利时,一八一五年拿破仑与英军大战于此]。那场大战结束的那天晚上,他在一位将军的门前站岗,那位将军原来私通敌军。就在那天晚上,将军要投到英军那里去。他要弗尔南多陪他去弗尔南多同意了,就离开了他的岗位,跟随将军去了。要是拿破仑继续在位,弗尔南多这样私通波旁王朝,非上军事法庭不可。他佩戴着少尉的肩章回到了法国,那位将军在朝廷里非常得宠,在将军的保护和照应之下,他在一八二三年西班牙战争期间就升为上尉,那就是说正是腾格拉尔开始做投机买卖的时候。弗尔南多原是一个西班牙人,他被派到西班牙去研究他同胞的思想动态。他到那儿后遇到了腾格拉尔,两个人打得火热,他得到了首都和各省保全 ![]() ![]() “这是命!这是命!”教士喃喃地说。 “是的,但你听我往下说,还没完呢。战争结束后,整个欧洲似乎可以得到长期的和平了,而弗尔南多的升官就受了和平的阻碍。当时只有希腊起来反抗土耳其,开始她的立独战争,大家的目光都转向了雅典,一般人都同情并支持希腊人。您知道,法国府政虽没公开保护他们,却容许民人作偏袒的帮助。弗尔南多到处钻营想到希腊去服务,结果他如愿以偿,但仍在法国陆军中挂着名。不久,就听说德蒙尔瑟夫伯爵,这是他的新名字,已在阿里帕夏总督手下服务了,职位是准将。阿里总督后来被杀了,这您是知道的,但在他死之前,他留下了一笔很大的款子给弗尔南多,以酬谢他的效衷,他就带着那一大笔钱回到了法国,而他那中将的衔头也已到手了。” “所以现在…”教士问道。 “所以现在,”卡德鲁斯继续说道“他拥有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在巴黎海尔街二十七号。” 教士想开嘴, ![]() “失踪,”卡德鲁斯说“是的,就象太 ![]() “难道她也发了一笔财吗?”教士带着一个讽刺的微笑问道。 “美塞苔丝目前是巴黎最出风头的贵妇人之一了。”卡德鲁斯答道。 “说下去吧,”教士说道“看来我象是在听人说梦似的。但我曾见过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所以您所提到的那些事在我似乎没有什么惊人的了。” “美塞苔丝因为爱德蒙被捕,受到了打击,最初万分绝望。我已经告诉过您,她曾怎样去向维尔福先生求情,怎样想尽心照顾唐太斯的⽗亲。她在绝望之中,又遇到了新的困难。这就是弗尔南多的离去,对弗尔南多,她一向把他当作自己的哥哥一样看待的,她并不知道他有罪。弗尔南多走了,美塞苔丝只剩下了一个人。三个月的时光她都是在哭泣中度过的。爱德蒙没有下落,弗尔南多也没有消息,在她面前,除了一个绝望垂死的老人以外,是一无所有了。她整天坐在通马赛和迦太罗尼亚人村那两条路的十字路口上,这已成了她的习惯。有一天傍晚,她心里极其闷闷不乐地走回家去,她的爱人或她的朋友都没有从这两条路上回来,两者都杳无音讯。突然间,她听到一阵 ![]() “那么,”教士带着一个痛苦的微笑说道“一共是十八个月了。即使感情最专一的情人,也不过只能如此而已了。”然后他轻声地背出了一位英国诗人的诗句:“‘Frailty,thynameiswoman’”[引自莎士比亚的《哈默雷特》一剧中的一句台词。意为:软弱啊,你的名字是女人!”]“六个月以后,”卡德鲁斯继续说“婚礼就在阿歌兰史教堂里举行了。” “正是她要和爱德蒙结婚的那个教堂,”教士喃喃地说道“只是换了一个新郞而已。” “美塞苔丝是结婚了,”卡德鲁斯接着说“虽然在全世界人的眼里,她在外表上看来似乎很镇定,但当经过瑞瑟夫酒家的时候,她差点晕了过去,就在那儿,十八个月以前,曾庆祝过她和另一个人的订婚,那个人,假如她敢正视自己的內心深处,是可以看到她还依旧爱着他。弗尔南多虽比较快乐,但并不很心安理得,因为我现在还觉得,他时时刻刻都怕爱德蒙回来,他极想带着他的老婆一同远走⾼飞。迦太罗尼亚人村所隐伏的危险和所能引起的回忆太多了,结婚以后的第八天,他们就离开了马赛。” “您后来有没有再见过美塞苔丝?”教士问道。 “见过,西班牙战争期间,曾在佩⽪尼昂见过她,她当时正在专心致志教育她的儿子。”教士打了个寒颤。“她的儿子?”他说道。 “是的,”卡德鲁斯回答“小阿尔贝。” “可是,既然能教育她的孩子,”教士又说道“她一定自己也受过教育了。我听爱德蒙说,她是一个头脑简单的渔夫的女儿,人虽长得漂亮,却没受过什么教育。” “噢!”卡德鲁斯答道“他对他的未婚 ![]() “可是什么?”教士问道。 “可是我想她并不快乐。”卡德鲁斯说道。 “这个结论您是怎么得来的?” “当我发觉自己处境非常悲惨的时候,我想,我的老朋友们或许会帮助我。于是我就到腾格拉尔那儿去,他甚至连见都不愿意见我。我又去拜访弗尔南多,他只派他的贴⾝仆人送了我一百法郞。” “那么这两个人您一个都没有见到了。” “没有,但是德蒙尔瑟夫人却见到了我。” “怎么会呢?” “当我走出来的时候,一只钱袋落到了我的脚边,里面有二十五个路易。我急忙抬起头来,看见了美塞苔丝,她马上把百叶窗关上了。” “那么维尔福先生呢?”教士问道。 “噢,他可不是我的朋友,我不认识他,我也没有什么可要求于他的。” “您不知道他的近况吗?他有没有从爱德蒙的不幸中得到好处?” “不,我只知道在逮捕他以后,过了一些时间,他就娶了圣·梅朗姐小,不久就离开马赛了。但是,毫无疑问,他一定也象那些人一样的走运。他无疑象腾格拉尔一样的有钱,象弗尔南多一样的得了⾼官厚禄。只有我,您看,还是这样穷,好象是被上帝所遗忘了的。” “您错了,我的朋友,”教士答道“上帝也许有时会暂时照顾不到,那是当他的正义之神安息的时候,但他总有那么一刻会想起来的。这就是证明。”教士一边说,一边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了钻石,递给了卡德鲁斯“我的朋友,拿去这颗钻石吧,它是您的了。” “什么!给我一个人吗?”卡德鲁斯大声叫道。“啊!先生,您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这颗钻石本来是要由他的朋友们分享的。可是现在看来爱德蒙只有一个朋友,所以不必再分了。拿去这颗钻石吧,然后,卖掉它。我已经说过,它可值五万法郞,我相信,这笔款子大概已够让您摆脫贫困的了。” “噢,先生,”卡德鲁斯怯生生地伸出了一只手,用另外那只手抹掉了他额上的汗珠“噢,先生您可别拿一个人的快乐或失望开玩笑!” “我知道快乐和失望是怎么回事,我从来不拿这种感情开玩笑。拿去吧,只是,有一个 ![]() ![]() 卡德鲁斯愈来愈惊异,他走到一只橡木的大碗柜前面,打开碗柜,拿出了一只红丝带织成的钱袋给了教士,钱袋很长很大,上面有两个铜圈,从前镀过金的。教士一手接过钱袋,一手把钻石 ![]() “噢!您简直是上帝派来的人,先生,”卡德鲁斯喊道“因为谁都不知道爱德蒙曾把这颗钻石给了您,您完全可以自己留起来的。” “看来,”教士自言自语说道“你是会这样做的。”他站起⾝来,拿起他的帽子和手套。“好了,”他说“那么,您所告诉我的一切完全是实情,完全可以相信的了?” “看,教士先生,”卡德鲁斯回答说“这个角落里有一个圣木的十字架,架子上是我老婆的《圣经》。请打开这本书,我可以把手按在十字架上,对着它发誓,凭我灵魂的得救,凭我一个基督徒的信仰,发誓说:我所告诉您的一切都是事实,就象人类的天使在最后审判那一天在上帝的耳边说的那样。” “很好。”教士从他的态度和语气上已相信了卡德鲁斯所说的确是实情,就说“很好,希望这笔钱能有益于您!再会!我要回到我那远离互相残害的人类的地方去了。” 教士好不容易才离开了千恩万谢并一再挽留的卡德鲁斯,他自己开门,走出店外,骑上马,又对客栈老板行了一个礼,然后就向他来时的那条路上去了,而那客栈老板则不断地大声喊着再会。当卡德鲁斯回过⾝来的时候,他看到⾝后站着卡尔贡特娘们,她的脸⾊比以前更⽩了,⾝体也抖得更厉害了。 “我所听到的那些话的确都是真的吗?”她问道。 “什么!你是说他把那颗钻石只给了我们吗?”卡德鲁斯问道,他⾼兴得有点糊涂了。 “是的。” “再真不过了!看!就在这儿。” 那女人对它凝视了一会儿,然后用一种沉闷的声音说:“说不定是假的呢。” 卡德鲁斯吃了一惊,脸⾊立刻变⽩了。“假的”!他自言自语地说。“假的!那个人为什么要给我一颗假钻石呢?” “可以不花钱而得到你的秘密呀,你这笨蛋!” 卡德鲁斯在这个念头的重庒之下,一时弄得面无人⾊。 “噢!”他一面说,一面拿起帽子,戴在他那绑着红手帕的头上“我们不久就会知道的。” “怎么知道?” “今天是布揆耳的集市,那儿总是有从巴黎来的珠宝商,我拿给他们看看去。看好屋子,老婆,我两小时后回来。”卡德鲁斯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家,迅速地向那个无名的客人所取的相反方向奔去。 “五万法郞!”当卡尔贡特娘们只剩下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她自言自语地说道“这虽是一笔数目很大的钱,但却算不上是发财。” WwW.UlI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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