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双眼直愣愣地盯着眼前的一摞崭新的棉被，这是⺟亲临终前雇人做的，以备他娶媳妇时用。他呆呆地站在那里，并没有注意到此时屋里所有的人都注视着他。
小野的⺟亲生前没有享过一天福。她在刚刚出生一个月大的时候，她的⺟亲就撇下她离开了人世。她跟着大姨长大，但从来没有见过大姨一个好脸⾊，也没有见过家里其他任何一个人的好脸⾊。从小就缺乏家人疼爱的她，梦想着长大后能嫁一个好丈夫，有听话的儿女。
长大后，出嫁的那一天，她很⾼兴，她看到自己的梦想就要实现了。然而婚后她却发现，丈夫大事做不了，小事又不想做，经常是在自己催促的时候，才出去做点儿活。很多时候，自己除了做家务，还得在地里务农，有时还得外出⼲点活，两人挣的钱勉強够维持这个家的生计。而娘家的大姨、二姨等亲戚又时常找上门来，不是要钱，就是拿东西。有时，他们还要遭受大姨、二姨的数落。但是，小野的⺟亲却深明大义，从来没有因为这些事去顶撞长辈。
后来，她生了三个孩子，老大是闺女，还有两个儿子，其中小野是老三。老大、二老都很听话，成家后，老大本本分分做人家媳妇，二老勤勤恳恳挣钱养家。但是惟独自己最宠爱的老三小野却整⽇无所事事，地里的农活从不帮忙，也不到外面张罗着挣钱。有时候跟人家打架，把人家打伤了，还得她给人家赔不是、出医药费。⺟亲在他的⾝上 了不少的心。但更为不幸的是，由于劳过度，半年前的一天，她的四肢突然不能动了，送往医院，经检查，她患了脑⾎管病。出院后，她左臂瘫痪，左腿也行动不便，而在一年前，她的丈夫也因左臂肘部长了肿瘤做了截肢手术，这一切，对这个本来就极其贫困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然而，最令她痛心的是，小野非但没有因此事而有所改变，反而变本加厉。据说，前一段时间，他和别人合伙撬开了人家的门，偷盗未遂，被刑事留拘，每人罚了六千块钱。她和老大、二老各自筹备了两千块钱才将小野赎了出来。自那以后，她脸上没有了丝毫的微笑。人们经常能听见她在念叨“穷人得了富贵病”要不就是“老三怎么就改不了呢”
前几天，人们突然发现她悄悄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人们传说在她临终时，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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