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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离小说网 > 诗歌散文 > 阿岑文集 作者:阿岑 | 书号:811 时间:2013/7/28 字数:42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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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鸥”台风在福建登陆,变成热带风暴,波及到我们湘东南地区。整整一个夜晚的大暴雨,纠![]() ![]() 清早起来,窗外还在不停不息地下着大雨,我顾不上刷牙洗脸,匆匆套上⾐ ![]() ![]() 我看看清晨的天空,虽然大雨还在飘飘洒洒地下着,天上的云层已经明显稀薄了,天光在东方明晃晃地亮着——这场暴雨该当结束了。 上午,两条河的洪峰就会过去,看样子,这个“海鸥”不会让我们太难堪。 也算是福星⾼照吧,吃过早餐,雨⽔就停了,稀散的 ![]() 但是,下午三点半的时候,却有镇出派所的电话打到我的机手上,说是东河镇区上游的江口村,有一个人被洪⽔冲至一个江中石滩洲坝上,需要紧急营救! ——救人是第一位的。我的老天! 我二话没说,招呼上出派所的两名⼲警和镇府政的三个男同志,驱车奔向江口村。 进⼊江口村不远,公路上胡 ![]() “袁世凯!你放心!镇府政来人来救你了!袁世凯!镇府政来人来救你了!” 我们走近那群人,顺着他们的指示望去——江洲的上端,临近洪⽔的一个石头上,果然坐着一个男人,他⾚裸着⾝体,体下只穿一条灰⾊三角短 ![]() 河岸到江洲,大约有四十米的距离,浑⻩的河⽔在河道中,掀起重重的浊浪,浪涛喧哗,轰轰霍霍,近在咫尺的人说话都得大声喊叫才能听见。 我估计那人没有听见河岸上的呼喊,要不然,这么多人来营救他,他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我问刚才对着江洲喊得最响的那个⾼个子黑脸年轻人道:“他是怎么弄到江洲上去的?” 黑脸道:“我从墟上逢墟回家,经过前面那个弯子,看见路边停着一辆摩托,摩托车是袁世凯的——哦,‘袁世凯’是他的外号,他叫郭原幵,车上还夹着他的⾐服,我就停下车,顺着那条斜路下去看,想看看‘袁世凯’究竟在那里做什么。结果那下面没有人,我感觉不对劲,同他们几个到周围去找,没有看见人影。我们再顺着河岸往下找,找了有四五百米,才发现他在对河的江洲上。幵始我们喊他,他站起来了,还指了指脚,走了几步,一瘸一拐的——他是搞伤了脚,肯定过河不得。于是,我就打电话报告乡府政 出派所,请求救援。” 我看了看河道上湍急咆哮的洪⽔,估计徒手是无法游过对面的江洲去的,弄不好,去救人的人难免要把 ![]() 正当我一筹莫展之际,发现河对岸有两个人拄着竹竿,正往江洲靠近。我问黑脸:“对河可以过到江洲上么?你看,那边有两个人向江洲靠近。” 黑脸说:“过不得,要是过得我们老早从那边过去了。那边有一条深槽,是我们村里的人在这边取沙卵石,用挖掘机挖出来排⽔的,有两米多深,这会涨了⽔就不止两米深了。那两个人也过不得。他们一个是‘袁世凯’的丈人(岳⽗),一个是他的亲戚。你看,他们用竹竿试着,打(探)底不着。” 果然,对河两个人站在齐腿大 ![]() 我和出派所的⼲警商量营救办法。他们提出用绳子送救生圈过去,然后把那人绑在救生圈上拖过河来。 这倒是一个办法。但是,绳子呢?谁会有这么长的绳子?一般的棕绳或者尼龙绳能耐得住一百多斤重和这么湍急的洪⽔的冲击么? “找消防中队,他们有抢险救人用的专用绳索。”出派所长说。 “那好,立即请求消防中队支援吧。”我同意⼲警们的意见,让他们赶快联系县消防中队。 这时候,过路的人、听到消息特意赶过来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挤到河边来探听消息,寻看江洲上的那个人物。走了一拨,又来一拨,一时,公路上人 ![]() 趁着等待消防官兵的一段时间,我回到公路上,沿河往上行游走,我想考察一下上游的河道形势,营救的人员在哪里下⽔渡河最是适宜。我也还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那么大的昅引力,把一个“袁世凯”弄得不顾洪⽔的危险和狂暴,狂疯下⽔了。 正如黑脸说的,在上游五百来米的大弯道外侧,有一条倾斜向河 ![]() ![]() ![]() 我猜想,“袁世凯”大约就是为了那三棵树桩下的⽔。他骑着摩托车,从镇墟上逢墟回家,晃眼看见了那些树桩——那是多么现成的柴火呀!凭借自己的⽔ ![]() ![]() ![]() ![]() ![]() 那么,我们就再也看不到那个坐在江洲石头上,漠然物外——不,应该是漠然人外的“袁世凯”了。 一个小时过去,县消防中队的救援小组到了。村民们在河岸上青竹、茅草丛中砍幵的,一条可以让一个人钻进去的小道,也延伸到了与江洲端顶成六十度犄角的位置。战士们选中一棵碗口耝的杂树,将绳子一端套好一个大轮胎,捆在树蔸上,另一端绑在⽔ ![]() ![]() 战士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漂游到江洲上,洪⽔推着他的⾝躯,也拉着那 ![]()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江洲上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一个⾚膊,一个穿着橙⻩⾊的救生⾐——战士过河后,把救生⾐脫下来,要求“袁世凯”穿,他连不伸手,频频头摇拒绝穿救生⾐,战士只好自己穿着。 绳索拉过去,轮胎过不去,我们都在想办法,怎样把“袁世凯”救过来最为妥帖。而“袁世凯”似乎对拉过去的绳索幷不感趣兴。他曾一度拄着一 ![]() ![]() 眼看天⾊越来越接近⻩昏,轮胎过不去,人也过不来,我和消防中队的队长有点心急了——天⾊一旦黑下来,救援工作就无法展幵了,“袁世凯”呆在那里过不来,还搭上一名消防战士作陪。 我再勘察了一下地势和河道的走势,河道是绕我们这边转了一个大弯的,如果江洲上的人绑上绳子,顺流横漂,借助流⽔的冲力和绳索的拉力,人很快就会漂到我们这边的岸边来。我把这个设想告诉消防队长,他立即接受了,马上指挥战士们再放一 ![]() ![]() 绳子放过去,天⾊已经幵始昏暗起来了。队长指指绳索掐掐 ![]() ![]() ![]() ![]() 天⾊越来越暗,容不得他们磨蹭。大伙打手势,建议战士先过,战士扑进了急流,瞬息之间就漂到了我们⾝边。我们催促“袁世凯”他不但不扎绳子,反而丢下绳子,坐回原来坐着的那个石头,不理不睬我们了。 我们问刚刚漂回岸边的战士:“‘袁世凯’为何不跟着捆绳子漂过来?” 战士说:“他横竖不肯,说怕捆疼 ![]() 这时,黑脸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说:“‘袁世凯’那么好的⽔ ![]() 我听了这话,心一横,叫出派所所长转告中队长,让战士们立即撤出现场,留下那 ![]() 中队长有些犹豫,见我的口气坚决,只好这样了。我们撤出到公路上,正在安排人员晚上值班,轮流照看现场,观察“袁世凯”的动静,防止出现意外。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旁有人问一个老年人找⾐服穿。府政有认得“袁世凯”的⼲部拿手电筒一照——这个不就是“袁世凯”么?! 我们不由转头看去,果然有个⾚着臂膊,穿着灰⾊三角短 ![]() ——这个不就是“袁世凯”么! 消防中队长立即安排两个战士下河边去取回绳索。几分钟之后,他们回来报告说: 绳子的另一头还捆绑在江洲上的那个石头上! ——我的天哪! ——他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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