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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离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七杀碑 作者:朱贞木 | 书号:5376 时间:2014/8/8 字数:9125 |
上一章 客女身单街龙玉 章六第 下一章 ( → ) | |
杨展知道了雪⾐娘的事,暗想凭她⾝上家传武功,人又机智,倒不必十分忧惧,为难的是破山大师和自己⺟亲,万一知道此事,定要心神不安,自己也得受训斥,再说华山派虎面喇嘛小龙神⻩龙,似乎没有听人说起过,便问铁脚板道:“主持擂台的虎面喇嘛和⻩龙,有什么特殊功夫,敢做擂主?”铁脚板笑道:“你生长在富家,对江湖的事当然隔膜,我们川中打擂的风气,擂主并不定要功夫⾼人一等,有财力人力,官私两面都兜得转,便可出面主擂,往往擂主发请帖以后,另请功夫⾼明的,暗中镇擂,不过这两人,![]() 今晚倒霉的摇天动一般宝货,便和虎面喇嘛小龙神两人有渊源,我猜想将来擂台上出现的人物,华山派定然还有能手,暗中主持,把沱江涪江各码头,视为华山派下的⾐食⽗⺟,怎能不拚死相争呢!现在祖师爷门下两支派的七星黑蜂符,都⼊我手,涪沱两江好汉,凡原属邛崃派门下的,我便有法,使他们明⽩自己的统属,不致被外来的华山派,花言巧语利用了。” 两人在船內,一直谈到天亮,铁脚板告别上岸,自去寻找七宝和尚。这里杨展夜一没睡,暗地瞧见廖参政邵巡抚三只双桅官船,起锚驶出港口,暗想既然答应人家,只好做个顺⽔人情,便命自己船老大远远随着。过彭山双流直达成都,一路平安无事,在自己船中⾼卧了大半天,绝不和官船兜搭,到了成都,天已起更,故意叫船老大等得前面官船上的人走净了,才靠岸登陆,打发了船家,命自己书童挑了行李,雇了一乘滑竿,悄悄的到了武侯祠雪⾐娘住的所在。进门时,将近三更,雪⾐娘瑶霜,还不防杨展来得这么快,和小苹早已睡了,一听下人们报称嘉定相公到了,喜得一跃而起,忙不及重整云鬓,再施膏沐,和小苹走下楼来。 这一对未婚夫 ![]() 瑶霜一见杨展的面,便奔过去拉着手向他面上细瞧,嘴上说:“⽟哥,比上一次我们见面,似乎清减点,大约路上辛苦了一点,娘⾝体好吗?”杨展笑道:“这一点路程,还用不着两条腿,那会辛苦,⺟亲⾝体很好,岳⽗在寺里一切如常,⺟亲知道你爱吃的东西,都替你送来了,瑶妹,你却比上次丰満一点了。”瑶霜笑得两个酒涡,深深的凹了进去,眼神一转,微啐道:“瞎说,我不信了!” 杨展说:“你不信,你拿面镜子瞧,不用说旁的,两个酒涡,便比上次见面时深了半分,酒涡便是脸蛋儿发福的证据了。”瑶霜刚要说别的,一眼瞧见小苹在⾝后发愣,笑着一闪⾝,指着杨展向她说:“这是我的…⽟哥。”话一出口,觉得“⽟哥”两字也有点不妥,她却不知道,话病在“我的”两个字上,聪明的小苹,肚里暗笑,暗暗琢磨她主人“我的”两字的滋味,心想谁还夺你不成,肚里笑着,人却已向杨展盈盈下拜。杨展笑道:“很好,很好,这便是铁脚板对我说的小苹了,我常向⺟亲说,瑶妹⾝边,必得有一个像样的丫头才合适,小苹真不错,瑶妹赏识的,当然⾼人一等,这是一段奇缘。想不到从小苹⾝上,发生了打擂的事…”瑶霜说:“噫!原来你已会着铁脚板了,怪不得你都知道了,这双铁脚真比千里马还快。”杨展大笑道:“这双铁脚,还到处露一手。”便把⽩虎口摇天动拦劫邵巡抚的事说了,说话之间,机伶的小苹,托着茶盘,献上两杯香茗,向瑶霜说:“姐小,厨房已预备了消夜的酒肴,姐小平⽇不喝酒,今晚可得陪相公几杯。”瑶霜向杨展一笑,吩咐把消夜开上来。小苹走后,瑶霜说:“你路上没有好好儿觉睡,回头早点安息吧。”杨展悄悄说:“我还住在老地方么,我有许多话和你说,我们谈个整夜吧。”瑶霜啐道:“傻子,有的⽇子细谈,为什么要熬夜呢?小苹这孩子,机伶不过,不像那两个蠢货,得避着她一点。” 杨展和瑶霜,连⽇无拘无束的,尽情领略婚前的温柔滋味,连后园养着的两匹⽩马,也懒得并驾齐驱。过不了几⽇,下人们报称新任邵巡抚接任的告示,和钦派廖参政武闱观风的会衔告示都贴出来了。没有下人这一报,杨展几乎把考武闱的事,丢在脑后了,这才骑匹⽩马,进城拜会了几家亲戚,又备了三代履历,托人办了改考武闱的应有手续,成都城內,又有自己家中盐产运销的联号,未免也得去转个⾝,这一来,大家都知杨展到了成都,难免有点应酬。有一天独自骑马到北门外拜望一位⽗执,顺便到洗墨池驷马桥几处名胜看了看,回来路过⽟龙街,听得路上行人讲着:“今年南门外豹子冈擂台,蔵龙卧虎,定有热闹看,刚才那个女子这一手,真有点琊门,楞把那个小伙子定在那儿,说不定小命要完,那女子定是上擂的女英雄。”杨展在马上听得起疑,正想拉个人问个清楚,猛见前面不远处所,围着不少人,一提丝缰跨下马四蹄一放,便到了闹哄哄一堆人所在,杨展把马缰一勒,四蹄屹然停住。杨展在马上踞⾼一瞧,只见这堆人围在一家体面的客寓门口,偶然一瞧,还瞧不出什么异样来,再仔细一看,才看出客寓门口,一个⾐履华丽,面目油滑的少年,目瞪口呆,満头大汗,纹风不动的站在那儿,右臂向前伸着,微呵着 ![]() ![]() ![]() 老掌柜把杨展领到这所院落的天井里,自己进了北面正房,没有一句话工夫,老掌柜出来,后面跟着一位二十左右的娉婷女子,虽然一⾝荆布⾐衫,却掩不住苗条的体态,面纱已去,容光照人,尤其一对剪⽔双瞳,眼波远 ![]() ![]() ![]() 杨展和那女子,互相谦逊了几句,似乎词穷,杨展一想,还没有问她姓名宗派,便向她说道:“不嫌冒昧的话,可否见示邦族和师傅宗派,四川蔵龙卧虎,內外两家,均有名宿。 在下奉⺟家居,素鲜 ![]() 杨展心想,我问你,你故意拉扯,却一个劲儿探听别人,不噤笑了一笑,那女子立时觉察,也微微一笑,杨展觉得无话可说了,只好躬⾝告辞。女子似乎还想开口,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娇脸上微现晕红,向杨展瞟了一眼,便轻移莲步,送到院落的过道口,忽然说道:“这几天听说豹子冈有人设擂,杨兄有意观光否?”杨展听得心里一动,又听她忽然转口称杨兄,忙转⾝答道:“刚才听街上纷纷传说,才知道此事,如果有能手出场,或者从旁观光一下,姐小有兴,何妨也去看个热闹。”这话原是随口一说,那女子立时接上道:“好,我们在豹子冈再见。”说罢,姗姗的转⾝进屋去了。 杨展回到家去,不料七宝和尚和铁脚板都到了,正和瑶霜谈论擂台的事。杨展进门便把⽟龙街客寓碰到的事说了个大概,向七宝和尚铁脚板探问那女子是谁?七宝和尚铁脚板一时想不起来,瑶霜两道秋波盯住了杨展,说道:“你们既然对面说了话,人家问你的,你忙着说了,你问人家的,却问不出来,还好意思回来向人打听,连姓名都不知道,叫人家往那儿搜索呢?”杨展本想把那女子形貌体态描摹一番,被瑶霜一堵,口气似乎有点严重,忙不及口上戒严,关于那女子的事,什么也不敢说了。不料铁脚板偏问道:“那女子什么形状?你说出来,或者我们见过面的,便可想得出来了。”杨展违着心说道:“无非一个普通的江湖女子,我也没有十分注意,她脸上又没有特殊记号,有什么可说的?”三人信以为真,瑶霜听他说出是个普通江湖女子,立时心平气和,有说有笑了,杨展暗暗快乐,可是他肚子里,从此暗蔵着这个秘密了。七宝和尚和铁脚板并没住在杨展一起,忽来忽去,举动神秘,也不知他们两人忙的什么。 有一天,铁脚板匆匆走进门来,说不到两句话,拉着杨展便走,瑶霜问:“拉他到什么地方去?”铁脚板说:“有一位同道想见一见杨兄。”两人出了门,铁脚板笑道:“一位斯文的秀才相公,和一个臭要饭同行,満街的人,都要瞧我们两人了,我先走一步,在武侯祠柏树林內等你。” 说罢,飞也似的走了。杨展不知他捣什么鬼,暗想这种风尘侠士,看外表真像一个臭要饭,谁知道他举臂一挥,岷江上下游上万的袍哥们,都听他指挥呢,做官的人们,倘能纡尊降贵,收罗这类风尘侠士,引为己用,真可以做到盗贼绝迹,路不拾遗的地步。可惜食⾁者鄙,尽是盲目盲心之辈,天下焉得不 ![]() ![]() “你们两位不到我家中谈话,鬼鬼祟祟的引我到这儿,其中定有别情。”铁脚板向他一扮鬼脸,大笑道:“我们引你到这儿来,为的替你方便,你不感谢我们,倒嫌我们鬼鬼祟祟吗? 我们本来想告诉你一桩要紧事,是非只为多开口,不说也罢。”杨展心里微微有点觉察,暗想这两人神出鬼没,手段通天,也许⽟龙街客寓內的女英雄,被他们探出来了。心里一转,故意假作不解,问道:“你说的是哪一桩事,没头没脑的,教人摸不着头脑,事无不可对人言,何必这样做作!”七宝和尚笑道:“不必猜哑谜了,那天你说的⽟龙街那个女子,我们察言观⾊,早知你在尊阃面前,有难言之稳,其实我们比你还注意,在这邛崃华山两派,预备在擂台上一决雌雄之际,凭空出现一个异样人物,如何会不关心呢?既然这女子住在客寓內,近在咫尺,当然要探个清楚。”杨展急问道:“你们探明⽩没有呢?”铁脚板微笑道: “这点事还探不出来,我们也不必上豹子冈了,可是探明以后,倒有了为难之处,因为这样才请你到此,只有你才能解破这个难题。”杨展皱着眉说:“你不说还明⽩,你这样一说,我真越糊涂了。”七宝和尚大笑道:“一个臭要饭,一个狗⾁和尚,再来一个风度翩翩的秀才相公,人家一看,还不糊涂死吗?哪知道世界上最有趣的,是一辈子糊涂,可惜人人自作聪明,明明是糊涂的事,他楞说不糊涂,我的秀才,你想不糊涂时,你的烦恼就来了。”杨展笑道:“我的和尚,此刻不和你参禅,把糊涂闷在心头,也不是事,我已预备着承受烦恼,你们不必再绕弯子,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吧!” 三人斗趣了一阵,铁脚板向七宝和尚挤挤眼说:“秀才相公自己说明,愿意承受烦恼,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这副担子,就搁在秀才相公的肩上吧!”七宝和尚一摸光头,吐吐⾆头:“阿弥陀佛,但愿秀才这一副担子,不要老搁在肩上才好,否则,臭要饭和狗⾁和尚,大有吃蝴蝶镖的希望。”杨展恨道:“你们还有正经的没有,没有的话,我要失陪了。”铁脚板笑道:“玩笑归玩笑,秀才不要急,我和你说,你是破山大师的爱婿兼爱徒,破山大师当然对你说过,我们四川奇人鹿杖翁的名头。”杨展点头道:“这人听我师傅说过,鹿杖翁隐居鹿头山中,与世无争,与物无忤,人也非常正派,听说此翁年已⾼寿,⾜迹不出鹿头山,你们提他怎甚?和那女子有什么关系?”铁脚板说:“自然有关系,鹿杖翁早年是何来历,是不是姓鹿,谁也摸不清,因为他手上一枝非木非铁的怪杖,杖头上有几个短枝叉,形似鹿角,又隐居在鹿头山,人们才称他一声鹿杖翁。鹿杖翁绝迹江湖上二三十年,我们都没有见过庐山真面,只听破山大师说起此人,论武功是四川第一位人物,不过鹿杖翁多年不出鹿头山,江湖上早把这位老前辈忘记了。可事情奇怪,我夜⼊⽟龙街那家客店,暗地一查柜上住客留名簿,写着独包后院的单⾝女客,姓鹿,是从鹿头山来的,下面还注明到成都探亲,我一瞧到店簿,马上想到鹿杖翁⾝上去了。这还不奇,我去的时候,大约头更未过,我从屋上翻到后院,几乎和那女子撞个对头,原来那女子一⾝青绸夜行⾐靠,背系宝剑,一溜烟似的,从內院屋上飞跃而过,我忙闪⾝隐⼊暗处,待她走远,跃⼊后院,没法子,只好暂时做回贼,在窗户上做了点手脚,进了她住的一间屋內。屋內熄了灯,用随⾝火折子一照,这女客一⾝之外,只有一个包袱。女人家的包袱,毕竟不好意思去偷看。其余什么东西没有,却见桌上搁着文房四宝,一团绉 ![]() 原来她写的是‘嘉定杨展’四个宇。”铁脚板说到这儿,用眼看了杨展一下,又接说道:“我本想探探她的来历,在她屋內既然探不出什么来,便跳出窗外,纵上屋檐,不料那女子暗伏檐上静候,背上宝剑业已掣在手內,向我喝道:‘夤夜暗探我室,意 ![]() “你怎的信口胡说,人家问你杨某何事求教,你用何言对答呢?”铁脚板说:“你听着,我这样随口一说,她微一沉昑,冷笑道:‘杨某是个正人君子,未必有此暖昧举动,你和杨某认识也许有之,大约从杨某嘴上,知道这儿有我这么一个人,你私下探望我的来历罢了,不然的话,刚才在屋上,明明见我从⾝旁过去,为什么不招呼,鬼鬼祟祟的暗进我室,东探西查呢!不过,你这人尚有可取,居然不欺暗室,没有动我包袱,凭这一点,你也许是杨某的朋友。现在我问你,你说杨某差你到此,有事问我,究竟什么事呢?你说吧。’我听得吃了一惊,好厉害的姑娘,我还以为她走远了,原来我的举动,都落⼊她眼內了,刚才我信口胡说,她这一问,我又得现编,还好,三寸不烂之⾆,还有点用处,我毫不思索的答道:‘鹿姐小,请你原谅,杨相公从这儿掌柜口中,知道姐小贵姓是鹿,又是从鹿头山来的,这几天又快到豹子冈摆擂的⽇期。杨相公深知这次擂台,是虎面喇嘛小神龙两个人的兴风作浪,说实了,也是华山派和邛崃派争雄夺霸。杨相公自己与擂台毫无关系,而且到时还想从中做个和事老,他知道姐小是鹿头山来的,定然与老前辈鹿杖翁有关。他很惊奇姐小在这时驾临成都,又私下非常佩服姐小,他年轻面嫰,末便一再求见,只好托我暗地探明姐小来意。如果探得姐小被虎面喇嘛小神龙等所请,他还想在擂台之前,和姐小一谈。’这一套话,真亏我急中生智,可是我也将计就计,暗蔵用意,她一听,果然有点相信了,她说,‘现在我姑且相信你这话是真的,杨相公既然有事赐教,烦你转告,请他随时驾临面谈好了。’她说完了这话,突又问我道:‘⾜下⾝手不凡,既和杨相公一起,定是⾼人,请赐教大名。’她虽然不认识我,瞧我这⾝臭要饭的行头。 也许她有点明⽩,如果我一提万儿,万一她是华山派请出来的能手,我们就得比划比划,我却不愿横生枝节,忙答说:‘我是无名小卒,替杨相公跑跑脚而已。’说罢,来不及抱拳告辞,一跃而退,临走时,暗暗听她在背后一声冷笑。”杨展说:“真亏你无中生有的 ![]() ![]() 一忽儿,两个女子在我暗蔵这面房屋上现⾝,远远向左右两面排搜过来。那位鹿姐小,还在对面监视着。我立时明⽩,这两个女子和鹿姐小是一路。鹿姐小主意好不歹毒,定是请她们帮忙,想把我硬挤出来。当年虎牢关吕布战三雄,我是臭要饭戏三美。我一想,得,好男不和女斗,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我那位老搭挡狗⾁和尚,还不知我臭要饭变成猪八戒,被三位女妖所困,大约已等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盘了。一半我也有点內急,许久 ![]() ![]() ![]() ![]() 玄鹤 扫描,天下一家 OCR, 独家连载 Www.UlI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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